无拘意志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么

You ever have that feeling where you’re not sure if you’re awake or still dreaming?
你是否也曾和Neo一样,无法确认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着?你是否也怀疑过这个世界是否是Matrix构造出来的幻象?换句话说,你是否也曾经问过: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么?
这个世界指的是什么?真实是什么?
What is “real”? How do you define “real”? If you are talking about what you can feel…what you can smell, what you can taste and see…then “real” is simply electrical signals interpreted by your brain.
“真实”是大脑的一种感觉,我们讲“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其实是在问世界在大脑中的投影是否真实,即感官和大脑是否可信。
我们无法摆脱感官来认知世界,康德对于物自体的论述已经很清楚了。那么,问题就变成了,我们的大脑是可靠的么?或者更具体来讲,我们大脑的理性是可靠的么?

理性与绝对真理

工业革命带来的摧枯拉朽的生产力,让绝大多数人都开始相信,理性是至高无上的,绝对真理是存在的。就像牛顿一样,每一个接受自然科学训练的人,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折服于数学和物理学的普适性,从而倾向于相信在纷繁复杂的表象背后,存在一个统一一切的绝对真理,包罗万象,而我们的使命就是找到这个绝对真理。

假设绝对真理存在,或者换个表述,假设对这个世界的彻底认知是存在的,我们能够获得这个彻底认知么?

相对论的基础,非欧几里德几何学,否定了平行公设,我们开始意识到,所谓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不是显而易见和正确的。数学哲学开始转向结构主义——数学是研究某些结构上的性质的学科,并不代表绝对真理。
那么我们研究这些结构性质的武器是否可靠呢?集合论是否可靠呢?在集合论的基础上自洽,完备,可判定性是否可满足?选择公理就不是那么让人信服,而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图灵停机问题更让人对这一问题的答案充满怀疑。

换句话说,数学的本质,也就是我们的理性和逻辑,能带我们走向绝对真理么?我想现在人们更倾向于认为是否定的。

到现在为止,上面提到的都还只是传统的纯思辨的分析方法。生命科学的发展让我们对人脑的运作方式终于有初步的了解。人脑是神经元细胞的自组织系统,无论是否在意识层面存在量子效应,这都是从单细胞生物进化来的产物,人脑相对于其他动物的大脑,不应该存在原理上的不同。让我们来用演化的角度来看待人脑,人脑不过是自然选择作用下,对地球环境的适应性的产物,是对地球环境复杂性的映射,这样的产物相比于宇宙的复杂度而言还太过简单。

举个比方,实数域的生物是无法理解复变函数的,感官提供给我们的就是0和1,大脑和理性则提供了加减乘除运算律,而世界的真理却蕴含在复数域中,在这样的感官和大脑基础上,世界的真理就是不可认知的。

这是不可知论么?并不是。承认当下的认知的局限性,反而能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就像从地心说,到日心说,到这个宇宙没有中心,我们的认知在一步步修正。
用《实践论》的句话说,这是永恒的局限性,认识的加深是永恒的话题,对于我们如何认知这个世界,静态的、绝对的观点必然不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只有承认认识是辩证发展的,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才是最令人满意的答案。

人生的意义

对真理的追问,必然伴随的是对意义的追问。不难得到同样的论断,对意义的论断都有相同的局限性,如果认为有绝对的意义,或者说能找到绝对的意义,就是认为有绝对真理,或者能找到绝对真理,都是对认知来自实践的否定。认知和实践都是迭代加深的,所以对人生意义的理解也是如此,正确的道路,是投身到最前沿的认知和实践中去,不断探索,永不止步。

时常感慨,还好人生的意义是没有答案的,绝对真理是不存在的,否则这个世界多么无趣呀。对我这样一个神经元自组织系统来讲,最好的奖励和反馈就是自己的适用范围越来越广。
了解了一些大脑的基础知识后,我更加坚信人脑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这个世界的内禀复杂度,正是世界是奇特的,有趣的,所以能够映射这个世界的大脑才是有趣的。 正因为世界是运动的发展的,是不断腐朽的,所以才有不朽的乐趣。不朽的事业,是不朽的变化和发展。神经元构成的大脑必然有它的局限性,元数学还刚刚起步,逻辑不代表一切,图灵机永不停机,我们对这世界知道的还太少,这世界真是太有趣了。

总结

我一直都是用无拘意志Unboundwill作为网名,直接来源是《魔兽世界》中术士的技能——无拘意志,最初的效果是牺牲20%生命值解除所有的控制效果。但对我而言,无拘意志根源来自于小时候读霍金的《果核中的宇宙》,开篇引用的那句《哈姆雷特》中的名言:“即使把我困在果核之中,仍自以为无限宇宙之王。”我坚信人的可贵在于意识的可贵,真正的自由是意识的自由,是无拘意志。

长久以来,我的思考一直都没有用严谨的方式组织,从今年开始,我注册了unboundwill.com的域名,试着开始将自己的思考记录下来。因为随着阅历的增加,我发现,对真理的追寻一定是殊途同归,会执着地思考世界真实性、真理绝对性、认知局限性的人,都会走上相同的道路,无论这条道路是鲜花遍地,还是荆棘密布。这条道路,从来都不孤单。